云里蒸腾的清岭

高中狗

【米尤】无题二号

实在想不出来题目。见谅。

写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的好,以上。

看不出cp向,私心打了tag。

——

小狼发烧了。

六七岁的孩子总是体弱多病的,风寒感冒不断,时不时的就会打几个喷嚏。即使是身体强壮的天狼的孩子也无法幸免的生上几场大病,这似乎是全世界的惯例。

“妈妈,我是不是快死了?”尤里全身被捂在温暖的被子里——风暴的夜里这份温暖很让尤里受用,但他烫得过头的体温却想让他把掖好的被子一脚踢翻——他难受的要命,烧得混混沌沌的脑子凄凉的冒出命不久矣的想法,泪眼汪汪,甚是凄惨。

“尤拉奇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所以,不要再踢被子了。”米哈伊尔把尤里重新塞回被子里,像对待被放掉血的猎物一样无情的用被子堵住躁动焦虑的小狼,直到他总算回归了安静乖巧,用湿漉漉的眼睛凝视他时,米哈伊尔才转过头去:

“妈妈,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米沙,可能需要你外出一趟。”妈妈从堆了一地的皮箱里翻出最后一个没有打开的罐子,放在耳朵边敲了敲,随及叹了口气,告知米哈伊尔最坏的结果:

“蜂蜜用完了。”

“那是不是就没有蜂蜜水喝了?”尤拉奇卡的耳朵一向对这些甜甜的东西很敏感,听到这个宛若世界末日的噩耗不由眯起了眼睛,泪水被咽回了眼眶,但声音的哽咽却不减一点——没有蜂蜜水,他更加确信自己即将被天狼之神带走一去不复返了。

“不会的。”米哈伊尔摸摸尤里的头——很凉又很烫,他在衣钩上摘下自己的羊毛帽子按到头上戴好,宽慰地朝年幼的弟弟一笑:

“哥哥要出一趟远门,回来之后尤里就会变好了。”

未曾想脑子烧得滚烫的小狼思维反而更加敏捷,一下就抓住了只言片语中最关键的细节——哥哥要走,并凭着曾经看过的童话书歪曲出了一大堆的诡异剧情:

“哥哥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哭腔里更带了一些委屈,尤拉奇卡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哥哥居然要拿着钱和行李远远地逃离他,并且再也不会回来,也不会给他带好吃的橘子软糖和粘粘的蜂蜜。甚至连索要一片蒲荷硬糖的机会都不会给他,卷着一大堆好吃的零嘴永远的离开狗镇。

他把自己满腔的泪水和无辜全都倾倒给米沙,试图换得哥哥无奈的笑和承诺。米哈伊尔定定地看着尤里满含恳切的执拗眼神,生出再也不给尤里读小说的奇妙念头,然后又把它掐灭,酝酿好措辞后一根一根的拨开尤里紧紧拽着自己衣摆的手指:“向尤里保证,米哈伊尔一定会回来的。”

“哥哥会回来?”

“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尤里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哥哥就会回来的。”

“会带着好吃的蜂蜜?还有甜甜的麦芽糖?”

“而且还会有橘子软糖。”米哈伊尔知道弟弟的小心思,眯起眼睛笑起来。

“哥哥绝对不会离开尤里的。”

“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米哈伊尔笑着说道:

“米哈伊尔向天狼之匣起誓,一定会回来,而且会带着麦芽糖,蜂蜜……”

“还有橘子软糖!”尤里总算放下了自己最后一点担心,兴奋的打断米哈伊尔的话接下一句,手从米沙的衣摆上放开,老老实实的塞回被子里——他现在对明天的到来迫不及待了。

米哈伊尔看着尤里孩子气的紧闭上眼睛,拨开抵挡风寒的门帘:“我出发了。”

“一路顺风……”尤里在背后小小地发出祝福的声音,发烧所带来的困意让他已经有点分辨不出现实和梦境了。

米哈伊尔为这个幸福的负担快乐的扬起眉毛,不管尤里看不看得见,他招了招手,然后从温暖的室内探出身去——现在是时候兑现自己和尤拉奇卡的承诺了。

……

守护尤里的期限似乎不能是永远了。

他感到属于吸血鬼的血液通过伤口渐渐扩散开,将体表的衣服濡湿,让它们潮湿地贴在他的皮肤上。天狼的血液又一次蔓延了四肢,那阵熟悉的暖意稍瞬即逝。

他快要死了。他明白。

米哈伊尔很困倦,他很想闭上眼睛——这趟远门历时太长,足足十年,没有一次能安心合眼,而自己也无法像十几岁的时候那样合上眼睛——现在能够合上眼睛了,体内天狼的血液的温暖涌到四肢百骸,令他从吸血鬼的泥沼中挣出身来,他很安心,但却不安,比起合上眼睛,他现在更希望的是不合上眼睛。

哪怕再看一眼也好。

他希望能再看一眼尤里,即使尤拉奇卡的哭脸惨不忍睹,甚至眼泪都滴到他的眼眶里打了个转,让他忍不住想恢复到那个吊儿郎当的兄长状态,嘲笑他笨拙的情感表达。

困倦的暖流像涨潮的水一样漫过米哈伊尔变凉的身体,试图把他淘进深渊,年轻天狼的身躯与他的身体的肢体接触传递过来的温热的感觉愈发模糊不清了。

死神坐在他的身边,用他滴落到飞艇表面的血液数着倒计时,百无聊赖的和他聊天,劝他闭上眼睛——“据说这样死比较好看,睁着眼睛死就会被说成死不瞑目了。”死神苦恼地和他执拗的思想做着斗争。

“尤里不会希望我闭上眼睛的,他发烧的时候,甚至还向要出门的我提出了一系列的不公平要求,我攒了几个月的零钱全因为给他买糖花完了。”

米哈伊尔如数家珍似地微笑着跟死神说道,或许是天狼骨子里的热情因子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或许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调侃尤里还是在进行一生的走马灯。

“好吧朋友,那就睁着眼睛死吧,你其实长得挺好看的,瞪着眼睛也没什么。”死神怜悯地看着他,总算妥协,细长的指关节和镰刀锋利冰冷的刀口碰在一起,一下一下的划开自己的肉,但却没有血流出来。

因为是死神吗?米哈伊尔想发问,但他没什么力气了,小狼的身体的温度不像以前发烧时那么烫,给他的寥寥无几的热度也消失殆尽。自己现在应该像个敷额头的冰块,特别特别冷吧。

米哈伊尔知道尤里怕冷,但十年的空窗期让他不知道尤里现在是否还是一样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尤里的泪水,他头一次不知所措起来。

“那是因为你快死了,所以没什么力气了。”死神用锃亮的镰刀把他的灵魂勾出来,摆布着木头娃娃一样让米哈伊尔的灵魂站立起来:

“你挺高的。”死神从自己空荡荡的斗篷下翻出一块破烂的黑布,比了比米哈伊尔的身高,准确的说是灵魂的身高,随意的裁了几下,让他自己穿上:“和我差不多了。”

“是吗?”米哈伊尔回味着从自己的身体剥离出来的奇妙感觉,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死神兴高采烈的话:“死神居然会这么健谈。”

“这不能怪我,以前的人看到我都吓得要死,很闷的。”死神嘟囔着,向他招手:“赶紧走吧,已经是今天的末班车了,再晚一点就没有下辈子了。”

“等我一下。”米哈伊尔俯下身,乳白色的半透明的灵魂的眼睛依然是铅灰色,他无言地用那双依然是铅灰色的眼睛温柔地凝视着尤里。

尤拉奇卡是个长不大的天狼,如果知道他没有道别就走的话,一定会哭得稀里哗啦然后几天都不理他。他要做个临行道别。

对不起啊。

亲爱的尤拉奇卡。

这趟远行好像没有终点。

我没办法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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